四毛一
秦雾心想许嘉年这是要累死她吗？
不让她下岗就算了, 居然还想让她再发1040条评论。
【5：许哥。
】
【5：我懂了。
】
【5：我再给你发1040条评论。
】
【5：有点多，估计一天发不完。
】
这回复要是被其他人看到, 估计会被秦雾笔直笔直的脑回路气死。
但许嘉年拿着手机的手指僵硬了一瞬之后, 他从容打字。
【嘉：不用那么快发完。
】
【嘉：一个月发一条也可以。
】
【嘉：好了，秘书叫我了。
】
秦雾晕晕乎乎，看到最后弹出的消息, 给他回了一个“好。”
半晌, 她才反应过来，照一个月发一条的速度, 她得发八十多年。
等到那时候, 微博估计都倒闭了。
秦雾再定睛看了眼那红包的数额, 这才反应过来。
她又被……套路了？
而且自己还说了个“好”？
这种误会越积越多, 她会没办法解释的。
秦雾觉得不妙, 准备马上再解释一下。
【5：许哥？
】
【5：一个月一条是不是频率太低了？
】
没有回复。
许嘉年又战术性工作了。
他再次预料到了秦雾估计马上就会反应过来, 所以先撤了，没有给秦雾结结巴巴解释的机会。
秦雾觉得有些不得劲。
她鼓起脸颊，按灭了手机。
迄今为止, 她栽在许嘉年手上好几次了。
小鹿能有什么坏心思？
小鹿的坏心思真的很多。
但是……
秦雾觉得自己真的很不争气。
她还是觉得许嘉年很好, 他好极了。
好到……她自己都快要不忍心拒绝他的程度。
秦雾伸出手, 敲了一下自己的脑壳。
她觉得有些饿, 打开冰箱, 热了杯牛奶，叼了片吐司充饥。
秦雾窝在沙发上, 抽了本摄影杂志出来看。
她抿了口牛奶, 觉得很是醇厚好喝, 舔了下嘴角。
秦雾忽然皱起眉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这杯牛奶。
真糟糕, 这牛奶也是许嘉年给她订的，说是他自己一直都在喝，订新一期填地址的时候一不小心写错门牌号了。
秦雾再低头，看到自己脚上穿着的新旧程度不同的拖鞋。
更糟糕了，这双拖鞋里有一只居然也是他买的。
秦雾蹬开拖鞋，将牛奶杯放到桌上。
她打开了摄影杂志，是【刻影】杂志寄给她的样刊。
非常糟糕，杂志里刊登的从顶层天台拍的摄影作品，竟然还是在等许嘉年拍的。
哪哪都是许嘉年。
在秦雾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她生活中的很多处细节竟然都有许嘉年的存在。
他就是这样温柔细密、悄无声息地闯入了只有秦雾一个人的世界。
秦雾有的时候特别不习惯与他人相处，社交于她而言是一道考验。
但她不讨厌许嘉年，甚至她一直觉得，跟许嘉年在一块就是舒服熨帖的。
即便是害羞与慌乱，也是染着玫瑰色的雀跃。
秦雾投降了，她就喝许嘉年给她订的牛奶，她就穿许嘉年给她买的一只拖鞋，她就看她在等许嘉年时拍的作品。
反正只要她不主动说，谁又能知道他俩的关系。
只要她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秦雾自欺欺人似的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继续心安理得地靠在沙发上喝牛奶。
这个时候，放在手边的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
秦雾以为是许嘉年的回复，拿起来看。
却是她的师弟陆星。
【陆星：[小心翼翼地探头.jpg] 师姐。
】
【陆星：你是不是已经跟许嘉年在一起了？
】
【陆星：师姐你眼光真好啊[憨憨大笑]。
】
秦雾现在想捶这个憨憨脑壳。
她下意识想拒绝。
但发出去的消息意思却模棱两可。
【5：……】
【5：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
【陆星：我今天看你还有许嘉年都上了热搜，就好奇去搜了一下许嘉年，看看他接了什么戏。
】
【陆星：结果我看到了好多公关文还有通稿，刻意淡化了许嘉年的单身人设，说他有什么圈外女友之类的。
】
秦雾惊了，还未等她发几个问号过去，陆星就继续发消息了。
【陆星：圈外女友是你吧是你吧是你吧？
】
【陆星：[链接：《震惊！一夜涨粉的实力派演员疑似已有圈外女友？
！》]】
秦雾的手僵住了，眼神直直看着陆星发来的消息和通稿截图。
她没有回复陆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揣测明星的恋情，用模糊不清的小细节来臆造明星所谓的圈外女友，向来是流量密码。
特别是像许嘉年这种刚红起来的明星，网上几乎一半的人都会搜索他的名字。
营销号深挖他的身份，或者是臆测他的恋情，是人类探知欲望作祟，是正常的。
更何况，如果明星不愿意以自己的单身身份营销，公司也会提前用这种公关通稿放出烟雾弹，若是旗下明星日后真谈了恋爱，也能够平稳过渡。
秦雾一通思考操作下来，发现自己在不经意间，已经给许嘉年都解释完了。
信任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说它傻也并不算傻，只是一种长期相处下来的默契。
秦雾虽然自己内心明了出现这种营销通稿出现的原因。
但她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秦雾觉得许嘉年应该提前将这事跟她说的。
她思来想去，发现自己又把自己绕进去了。
自己又要以何种身份让许嘉年给她解释这个呢？
她不是一直在试图拒绝逃避许嘉年吗？
秦雾发现自己内心的想法成了一个割裂的矛盾体，一面想要一步步离许嘉年远一些，一面却又不由自主地朝他走去。
像两股力量在相互拉扯，别扭又酸涩。
秦雾仰倒在沙发上，假装人不在，没有回复陆星的问题。
她需要冷静一下了。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今天的消息格外多。
秦雾接了，看来电显示竟然是一虹娱乐的小卢。
这些离谱营销通稿的罪魁祸首小卢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他理所当然地觉得许嘉年的圈外女友一定是秦雾，他以为大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所以小卢没有对秦雾说通稿这事，反而说了件正事。
“雾姐，恭喜您也上了热搜~~~”小卢的声音喜气洋洋，许嘉年火了，身为一虹娱乐的人他当然是开心的。
当然，他的声音也有些疲惫，因为昨夜爆炸的流量与消息而焦头烂额。
今日缓一些了，他才想起来联系秦雾。
“什么事？”
秦雾问他。
一虹娱乐一般不怎么联系她。
“是这样的啊雾姐，之前季导之所以会来找许哥，不就是因为你给他拍的那张杂志内页照么？”
小卢对秦雾解释来龙去脉。
“主要是因为人，不是因为照。”
秦雾心平气和对他说。
“理是这个理，但咱公司不是没什么能拍出许哥神韵的摄影师么。”
小卢一拍大腿说道。
秦雾直白地回答他：“确实。”
“这事咱们艺人圈子里也都传开了，昨晚许哥不是突然一下就红了么。”
小卢说道，“所以现在很多艺人都在跟我们公司联系，想要请您给他们拍套摄影。”
秦雾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找她。
这两天许嘉年不在，她也什么事做。
秦雾觉得她不能觉得自己只能拍许嘉年。
若是在以往，她会拒绝。
但由于今天发生的事，秦雾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试一试。
而且，这也是她的工作。
如果是一般的摄影师，一虹娱乐可能直接就把工作指派下来了。
“好。”
秦雾答应了，“你们挑个合适的，约好时间，我后天工作日周一去公司摄影棚拍。”
小卢本做好了碰壁的打算，但没想到秦雾居然这么干脆地答应了。
他惊喜道：“好的嘞雾姐，我这边筛选一下，然后让他们经纪人联系您拉个讨论组行吗？”
“行。”
秦雾点了点头。
当晚，小卢挑好的明星和经纪人一起加了她好友。
盯着这明星的名字“黎涵”，秦雾有些印象。
黎涵年纪二十九，是娱乐圈中一位不温不火的女明星，有些名气也拿过一些奖，但总感觉差点火候和机会才能够大红。
或许是许嘉年这事给了她们团队一些希望，寄望于能够有她这位摄影师来展现黎涵的美丽。
秦雾被拉进了讨论组里，花了一晚上的时间跟她们团队讨论风格和主题。
黎涵私底下给她发了个消息。
【黎涵：秦……叫你秦小姐可以吗？
】
【5：可以。
】
【黎涵：[吐舌] 秦小姐你的意见好好，我以前没想过还能这样拍。
】
【5：不确定我能不能拍出来。
】
【5：我发挥不太稳定，一虹娱乐应该跟你们说过了吧。
】
【黎涵：是的，我知道。
】
【5：嗯。
】
【黎涵：其实是我经纪人私底下联系您的，我也没想过能够通过拍一组摄影能火。
】
秦雾说话有的时候确实不太圆滑。
【5：是这样。
】
红或者是不红，除却刻意营销之外，确实需要一定的实力。
大家不可能关注一个什么闪光点都没有的人。
【黎涵：秦小姐不要有压力哈，我们团队这边会配合你。
】
【5：谢谢。
】
【黎涵：哈哈，小卢开玩笑说你有些艺术家的呆，没想到真是这样。
】
【5：……】
好，小卢，这事我记住了，秦雾在心里记仇。
拍摄的事，她跟黎涵那边说定了。
秦雾本赌气似的没打算把这事跟许嘉年说。
但许嘉年准备上飞机之前，给她发了条消息跟她说他今天就会把帮忙捎带的镜头带给她。
许嘉年一连忙了三天，还要抽空回复一虹娱乐和季清恒那边的消息。
他有些困，打算在飞机上睡一觉。
所以发完消息之后，他便登机了，没一直等秦雾的回复。
【嘉：今天在家吗，我把要捎的东西带给你。
】
秦雾整理完设备之后才看到了这消息。
【5：我不在家。
】
【5：小卢让我去公司给一位明星拍组摄影。
】
【5：[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勇敢的狗勾.jp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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