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卖钱，或者找个人教你。”纪星梨看着有些不高兴的赵卓，尝试着出谋划策，“或者你可以换一个别的条件。老实说，这些机甲对我都很重要。如非必要，我也不想给你的。”她这样说着，还微不可查地挺了挺胸脯，有些破旧的睡衣之下，突起的峰峦引人侧目。
美色当前，赵卓却看都没看一眼。在泥沼区那样的环境里摸爬滚打过来的少年对于男女性事带着莫名的精神洁癖。用修叔的话来说，他追求的不是那种纯粹皮肉的感官，而是有情有性的灵欲交流。但用赵卓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你在那样的环境之下，看着几个月几年不洗澡的人大庭广众的做那档子事情，想不恶心都难。”
“拿去卖钱太可惜了。”赵卓摸着下巴看着三架价值应该不菲的机甲，摇了摇头。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的人选。
“也许……我确实可以找到合适的教练。”
纪星梨眼睛一亮：“当真？”
“恩，把握不大，但应该可以试一试。”看了同样显得莫名兴奋的纪星梨一眼，赵卓没有卖什么关子，徐徐说道：“这条街口那边的朝阳武馆你知道吧，那里的馆主据说就是玩机甲的行家。我想可以从他那里入手。”
他依稀记得祢笑曾经在闲谈中说过有关秦笑的事情，这时候回想起来，觉得是一个可行的方案。
“这么说来，机甲你是要定了？”叹了口气，纪星梨有些舍不得地看了一眼那些机甲，“如果你可以放过这些机甲的话，我可以多答应你几个条件也行的。”
“喂喂喂，别跟我讨价还价好不好。那要不要我不告诉你泥沼区的事情，告诉你其他几个区的奇闻异事作为交换也行啊？”
“交易交易，本来就是有价值的东西互相交换得来的。想不付出怎么可能有收获呢。”
略显委屈地撇了撇嘴，纪星梨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制作这些机甲付出了多少，当然可以这样说风凉话。我的所有钱财全都投入到这里了！”
赵卓猛翻着白眼：我的泥沼区资料也是这些年摸爬滚打生死挣扎才积累下来的，也不容易啊。
不管纪星梨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这个交易就这样被两个人拍板决定了。不过泥沼区的资料赵卓当然不能口述，否则一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便借口需要先整理整理再说。纪星梨倒也明白这个道理，思考着自己的巨型机甲大概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便也点头答应下来。只嘴上催促着他快点整理出来。显然很是着急那些资料。
“为什么会想知道泥沼区的资料？”
“你在说废话吗？当然是想要去那里。”轻轻抚摸着高达三米的巨型机甲，纪星梨头也不回的轻哼道。
“那简单，杀三五个人就可以了啊。”赵卓摊手，笑道。
“我不但要去，而且还要回来。”纪星梨再哼。杀人被流放是去往泥沼区的方法之一，但那个法子都是有去无回id。
“这么说来，你去泥沼区是找人的吧。”完成了交易，赵卓也不怕纪星梨再对自己起敌意，坐在角落的沙上拿眼看着女子，笑着问道。
“你怎么知道？”蹲在地上的纪星梨一边收拾着散落一地的零件，一边头也不回的反问。
“世上能让人豁出性命豁出肉体的事情不多，出了金钱梦想信仰欲望之类的东西之外，也就只剩下‘重要的人’这一个选项了。而泥沼区那里，金钱没有，梦想都在外面，信仰只有拳头，欲望让人恶心，思来想去，能够吸引你的，也就只剩下比较重要的人了。”缓缓靠坐着沙，赵卓一脸笃定的装逼姿态，很是卖弄地说道。
收拾零件的女子头也不回，只是隐隐传来一声“嗤”的轻笑：“废话。”
赵卓略显尴尬，干咳一声之后也意识到自己那番话确实是废话。卖弄不成反被嘲笑的感觉让他不怎么舒服，于是忍不住也反唇相讥道：“去找你相好的？”
“狗屁！姑娘我现在还是单身。”
“那就是亲人？”
“又是废话。”
“透露透露？没准我还……”后半句话被生生咽回肚子里，赵卓看着豁然回头的纪星梨，打了个哈哈，“没准我知道点消息呢。”
然而纪星梨显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回转身子认认真真的看着赵卓，略作思考后开口道：“说起来，你在泥沼区半年实验，应该也是和那边的贫民接触过的吧？别撒谎。我不笨！”
“哈哈，这个当然……是有一点点沟通的啦。不然我哪来那些资料。”
“那也是认识几个人喽？”
“恩，一两个而已。”被纪星梨看的有些毛，赵卓忙不迭地摆了摆手：“不过那边的情况很特殊。从来没有人口普查，也不做什么登记。每个地区都很混乱，大家除了考虑自己生死之外别的都不在乎。没人会有心思打探别人的事情的。所以你不用找我打听人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纪星梨一愣，显然没想到赵卓会这么快就猜到自己想问什么。只是略一思考，却也明白他的话有道理，只好无比惆怅的叹了口气：“唉，说的也是……那地方我查了很久，但收获很少，得到的只言片语之中，对那里的描述都很是粗略和黑暗，生活在那里的本地人也许还没什么。但从我们这边流放过去的……很少有活的好的。”
乱糟糟的沾满了灰尘的卷曲头荡漾着划过脸颊，遮住了女子小半边脸庞，那露出的被油渍掩盖的面庞之下，愁云密布，满腹忧愁，清亮的眸子深处满是伤感。
“可不是吗。那地方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得到的。”思及那个生养自己的地方，赵卓嘴角微翘，莫名的有了一种奇怪的自豪感。
“所以……你很可能会无功而返。”虽然不忍心打击纪星梨，但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赵卓还是据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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