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文网 > 都市小说 > 红尘情深 > 第47章 枯枝燃尽火正旺

高训奇在前不久陪同分部的领导看望了正在广州6总医院住院疗伤的老上司余娴婕主任,他的这个老领导的创伤经过两四个多月的治疗之后在渐渐的好转。猎文  『』  『网Ww  W.『LieWen.Cc高训奇和余娴婕亲密接触后,高训奇和余娴婕进行了内心深处的广深交谈,余娴婕说:“我的干爹正在帮助我搞调动,我调动成功了,也会尽力帮助你的调到上面来的,但前提是你也必须抓紧时间练习写作。你只有把文章写精炼了,我要要帮你的忙才有资格说话,到那当儿事情就容易办一些,毕竟我们曾经友好地相处了一场啊,相互之间的情宜,相信我们两人谁都不会忘记的。”

    高训奇说:“你现在尽快把伤养好再说,我会一如继往的听你的话的,人生在世毕竟不易,任何事情都似逆水行舟的,不进就会倒退,这个道理我领会的还是很深刻的。”不久,他们就分别了,高训奇回队后继续在搞好工作之余,仍是十分刻苦的练习写作知识。“

    有一天,他在一个工地附近采访了一位年迈的老父亲,他已经快七十岁了,还在拼命打工给他四十多岁儿子治病。这个老人外号名叫”卫爹“,他的这一行动是为了帮助儿子治疗他在几年前患的白血病。于是,高训奇以此为题写了篇《残枝燃尽火正旺》的小说故事:

    那年,我突然莫名地病了,病情不断加重,危在旦夕。

    治病的钱,在穷人家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以前给奶奶看病借下的债,家里还没有还清,决定住院时,父亲和母亲为我又借了几千。没住几天,钱所剩无几。没办法,父亲只好再出去借钱,父亲是一个老实人,他除了诚实和善良,没有别的长处。他常常是早上出去晚上回来,有时候,他一连几天都借不到一分钱。

    我突然现:焦虑和痛苦,使年过半百的父亲突然衰老了十岁。

    过了十几天,医生见我们实在没有钱看病,欠了住院费,就让早点出院。透出的话说我的病可能很危险,需要手术。父亲早已暗淡无光深深凹陷的眼睛,顿时一片漆黑。我想安慰他,但还未及开口,他却疯一般地出去了。

    事后,我听母亲说:家里的东西凡是能卖的都卖了,亲戚和邻居凡是能借的都借了几遍,也实在无法再凑到一笔钱。况且,给我做手术要好几万,这是一个我们无法想像的天文数字。父亲实在无路可走了,就去哀求医生。他在他们面前跪了几个小时,泪水湿了地面,医生也无动于衷。父亲见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只得离开那几根木头。——难怪我见到他时,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那时我难受极了,恨不得马上就死。我觉得只有我死,才能减轻父亲的负担,没有机会。怕那样会要了父亲和母亲的命,心里更加矛盾。

    医院不是慈善机构,不会为没有钱的人治病;医生也不全是天使,他们看到的大多是好处。实在没有办法,我出院了。

    由于已经身无分文,我们实在无法坐车,父亲就背着我回家。趴在父亲——以前还很结实——现在却瘦骨嶙峋的背上,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记得小时候,我也经常这样搂着父亲的脖子,蹬着两只小脚大声地喊:“驾!驾!”那时甘心做马的父亲和喜欢骑马的我一样开心无比。现在父亲老了,却要真的当一回“马”!从县城到村里,少说也有三十里路。平时走一趟,也要四五个小时,何况是背着我,他能受得了吗?

    时间在父亲的脚下慢慢地向前走着。我担心了一路,哭了一路,把无数伤心的泪滴洒在了那坎坷不平,尘土飞扬的土路上。老实说,我不敢面对这样的现实。因此出了县城后,我就一直闭着眼睛,渴望睡过去永不醒来。直到到了村口,我才被迫睁开双目,看一切都是那样模糊,好像是在别人的世界里。

    历尽千辛万苦,我们总算回家了。当我从父亲背上下来,睡在炕上后,只见他将身子一歪,便瘫软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他身上穿的那套旧得不能再旧的中山服,也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自从回到家里后,感觉似乎比医院好了一些。因为,每天都有些人来看我。空气也很好。我的心情也渐渐好了一些。既然命运已经注定了我的悲剧,我还有什么好难过的呢?真的,我已经想开了!只是非常担心我的父亲,不知我死了以后,他会怎么生活下去。我觉得上天对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太不公平了。我无法表达对造化的不满。为了保持一个较好的状态,我也不愿再多想这些事,甚至努力忘记自己是一个病人。可是人们的关切总是无声地提醒我:你很快就要死了!

    我可能是要死了!我对生命已经心灰意冷,只等着死神的到来。

    但是,到底是什么病要我去死呢?到现在也不太清楚。父亲从不愿对我说,我也不想问,也不敢,反正已经动弹不得了,唯有等死而已。尽管这样,我有时候还是很心痛,但脸上总是要挂着笑容,因为只有这样,他看着才会好一点。

    一天早上,我们刚吃过饭,就又有人来看我了。我看见是“晚间新闻”。“晚间新闻”长得胖胖的,衣着讲究,自我回家后她是每天必到的。我非常喜欢她的到来,因为村里无论生什么事,她好像是第一个知道,并且到处传播的。可以说,她是我唯一消遣的“活电台”。

    自然从她嘴里,我又知道了一些时事。比如当邮递员的小王就要旅游结婚了,十八岁的李美今天早上跟一个外地的生意人跑了,村学校长赵风晚上赌博完了去和相好的睡觉,让人抓住把狗腿打断了等等。“晚间新闻”在我心目中,永远都像有一张让人羡慕的嘴。

    “听说了吗?杀猪匠的儿子,——你们猜,人家给纳了多少命价?”“晚间新闻”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之后,话题突然一转,神秘地对父亲说。好像此话另有深意。

    杀猪匠姓杨。他的儿子是去杭州打工,从十几层的楼上跌下来摔死的,摔得血肉模糊。事故生没多几天。父亲一听就生气了,说人都死了,钱再多顶啥用!“咋没有用?人活着不就是为了钱吗?没钱能行吗?”“晚间新闻”理直气壮,一针见血地反问道,“你要是有钱,阿资的病不是早就看好了吗?还用得着……”

    父亲顿时脸色大变,将头深深地埋在胸前,身子缩成一堆,脸上的肌肉可怕地抽搐着。

    这番话可以说是一箭双雕:它不仅击中了父亲的要害,也在我的心里砸了一个大坑。我的心和父亲的脸一样无形中扭曲了。

    “晚间新闻”更加得意了,似乎看透了我们的心在滴血;也好像那不幸的老杨家要把那些钱给她分一半。“猜不着了吧!”她似乎有些扫兴,又问了一句。父亲慢慢地抬起头,有点好奇地说:“到底纳了多少钱?是两万还是三万?”

    在父亲眼里,这已经是很可怕的数字了,而且言之有据。之前村里压死在矿洞子里的几个青年,命价一般都是一万多。其中最多的一个是两万五。可是这句话一出口,就惹得“晚间新闻”差点笑破了“荧光屏”。好像父亲的话是说他当了美国的总统、我当了联合国的秘书长似的。她笑了半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止住。然后活灵活现地说:“到底是老实人,哪里听过这么多钱!实话对你说吧,不是两万也不是三万,而是三十万!我的妈呀,城里人咋有那么多钱?咋那么大方?在我们农村,一个黄花闺女也买不了几千块钱!我做梦都没有梦到过那么多钱……”

    这的确是一个天文数字。它就像一个炸雷,把父亲给震傻了。只见他他张着嘴,瞪着眼睛,一副不敢相信,万分惊讶,又兴奋不安的样子。对此,我实在难以理解。

    “我的天呀!三十万,数都数不清的钱——要是给了我,可怎么花的了啊?”“晚间新闻”双目放光,越说越来劲儿。就像那么多的钱统统塞在她的怀里,让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似的。

    继而,我觉得那么一大笔钱,任何爱钱的人或需要钱的人,确实都会心动。那怕这么多的钱,是用一个人的生命换来的。也难怪她这样。我和父亲也不例外。对于我们,那“三十万”简直就像一颗炸弹,它在我们死水般的生活中欣起了狂澜:不但让我想入非非,也让父亲精神大振。一有机会,我们就兴致勃勃地谈论这件事,好像一切不幸都没有生过。在我们的眼里,杭州可真算一个宝地:一个普通人的生命,居然那么值钱!但最让我可惜的是,虽然我也快要死了,却死得分文不值。因而每次父亲提起杭州,我就觉得命运对我们也太不公平,太残忍了!同样是死,人家留给亲人的是一笔巨款,而我留给家人的却只是绝望和负债累累。我无时不恨自己:为什么不从那二十几层的楼顶上摔下来,却要害上这至今不让我知道的病?

    就在这时,父亲做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决定。他说:“阿资,你好好养着,让爸爸也到杭州去打工,多少挣一点钱给你看病。”我几乎不敢要相信自己的耳朵,慌忙阻止说:“不,爸爸!您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怎么可以去杭州呢?请您不要去。我会好起来的。”父亲依旧笑着说:“你放心。我已经和你张三叔说好了,他带我去。”尽管,他显得格外平静,高兴,自信,但我还是直摇头。尽管张三叔这些年挣的钱最多,人也非常可靠,但我还是不愿让他去。因为父亲已经快六十岁了!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老张是个最可靠又能干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斩钉截铁地说。

    父亲的果断让我感到害怕。“可是,”看见父亲去意已决,我顿时方寸大乱,嘴张了半天才又说道,“可是,您什么也不会,身体又不好,去了又能做些什么呢?”父亲从容不迫地说:“不要担心。我心里有底。”事已至止,我除了向父亲暗自祝福外,又能说些什么。好在杭州是一个有名的风景区,让父亲顺便看上几眼,可能也是好的。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只是害怕父亲这一去,就是我们的永别。因为我危在旦夕,怎么能够等他挣点钱回来给我看病呢?

    但是第二天父亲就走了。

    父亲走后,我一连几天都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有时担心他会让人欺侮,有时害怕他会受罪吃苦,继而孩子似的希望他能尽快回来,挣不挣钱都无所谓。再说,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我实在不愿我死的时候父亲不在我的旁边。但是,我无法让父亲尽快回家,只是从心里恨自己。恨自己要不是这样倒霉,父亲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我们而出去打工的。他是为了我,为了这个家,才不顾一切地踏上一条陌生的道路。一想起这些,我就难过得要死。

    就这样,日子虽然不好过,却总是一天天地过着。我的病,也似乎定格在那里:不恶化,也不好转。还记得父亲要走时,伸出粗树皮般的手,在我的额头上摸了又摸,才一步三回头地慢慢出去了。那场面让我平生第一次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生离死别”!但这一切都是可恨的疾病造成的。要不是这该死的病,父亲就不会离开这他劳动了半辈子的土地。而我们也照样过得很快乐。即使不富有,也衣食无忧。但是,我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我怎么可以原谅自己呢?无言的痛苦,使我再一次想到结束自己的罪过,以终止这个家庭的苦难。但我又想到要是我死了,父亲将会肝肠寸断,彻底绝望。我已经给他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我怎么能忍心在他碎了的心上,临走再扎一刀子呢?

    最后,我连死的念头也不敢有,也不敢想了。我所能做的,只是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坚持一天是一天。对父亲的思念,也与日俱增。看见树叶飘落,我就会想到我的父亲,现在是否过得还行。现瓦上已有了霜,我又想起我的父亲,是不是快要回家了。有时梦见他和二十年前一样年轻,我就会笑着醒来。然后,大哭一场。

    有一天,我看着窗外出神,母亲突然进来,她递给我一封信。我一看,那正是父亲寄来的,顿时欣喜若狂。母亲见我的脸上好久没有这样灿烂的笑容了,也喜出望外。我迫不及待地拆开念,激动得浑身颤抖。父亲在信中说:他在外面很好,干的活儿也轻松。一月下来,至少也能挣一千多元钱,让我们母子放心……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父亲还说:几天前,他和老张到街上卖牙膏,碰见卖彩票的,就跟着老张买了一张,并没有痴心妄想,却没想到中奖了,能得到二十万元。当时,我几乎高兴死了。心想有了这些钱,你的病就可以治治了。我实在开心得不行。本想马上拿回来,和你去看病,但是老板不让我走,说是活儿还没干完,不结账。不要了又太可惜,没办法,我只好先寄回来。我想你和你妈妈一起去看,也是一样的。等你好了,我就可以回来了……

    我不知世界上是否还有比这更好的的消息!我几乎欢喜疯了,一口气念了三四遍,还不觉得过瘾。真的,说什么也没有想到,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上天会大善心,真是菩萨显灵了!有了这笔钱,不但可以治好我的病,还清所欠的债,就是让我娶媳妇也够了。想到此,我誓等我好了,一定要好好地孝敬两位老人,让他们比任何人的父母都过得幸福,快乐,开心。

    两天后,我就去医院。也就在这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得的是“白血病”。当然,这只是医院的化验,我根本就不相信。因为我了解,得了白血病的人是不会面色红润,而且能活这么久的。他会日渐消瘦,面色苍白。但为了保险期间,我这才到大医院确认一下。

    到了医院,先是化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果然没有患白血病!这实在让人惊喜。惊喜之余,不禁骂原来给我看病的那个县医院,平空吓了我们一场,害得父亲外出打工。

    但骂归骂,我的身体还是有点问题。那位孙教授对我说:“你有点感冒。”

    回到家里,我每天都是欢天喜地的。一来我的“病”全好了,二来我知道我伟大的父亲,也快要回来了。我想到,他要是见了我现在英姿焕的样子,一定会比中大奖时还要高兴万分。可是一连等了好几天,都不见父亲回来。我有点呆不住了,急着要尽快见到他。为此,我立即决定,明天就去找他。可是不幸的是,原来就很不好的天气,突然骤变。没几分钟,就满天扬起了大雪。时间才是秋末,怎么就突然下雪了呢?我不知道上天是不是在开玩笑,但我的意志却并没有动摇,心想就是下石头下炮弹,也阻止不了我去杭州找父亲的心。

    于是,我急忙收拾出门的行李。还没有收拾好,就听见外面有人来了。我疑心是不是父亲回来了?就跑出去看。果然是父亲回来了!

    但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父亲是以那个方式回来的。当我跑到门口时,就愣住了。因为,我并没有看见父亲那亲切的身影,而是只看见带着父亲出去的张三叔,他缓缓地向我走来。他的脸色沉重,低着头,手里还捧着一只小方木盒子。我顿时吃了一惊,急忙问:“张三叔,你回来了,我爸呢?他有没有回来?”张三叔木然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回来了。——就在这里面。”说着,把手里的小方木盒子往高里一抬。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泪水夺眶而出,只觉天昏地暗,继而疯地张口叫道:“爸爸!爸——爸!”

    那个冬天的那场雪,到现在还在下……永远红色的雪花啊……

    高训奇想,天再冷,倘若有家庭和亲人的关怀与帮助,一切都会变得十分的温暖的。人生谁不渴望在有爱和欢乐的环境下顺利成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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