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往事
在大二的时候，班长就进了校游泳队，一直到大四退队。? 猎文 ｗ?ｗ ｗ?．?ｌ?ｉ?ｅ?ｗ?ｅｎ．ｃｃ然而在班长退队前夕，学校曾出现一次游泳队员意外溺水的事件，这件事让班长的情绪一直很低靡，直到今天班长才告诉我全部事实。
原来那一次，校游泳对是要和外校共同举办一次水上活动的，当时有个新队员在活动前一天仍在独自练习，而班长因是队里游泳最好的，就被约来做指导，并担任救生员的角色。在这名成员练习的过程中，班长觉得无聊，就在没打招呼的前提下，离开去买了趟饮料，再回来时竟然现那名队员已漂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等班长焦急地救人上来并做抢救措施时，一切都已经晚了。经医生检查，死者因为突然抽筋而导致溺水身亡。
没人知道班长有着救生的责任，也没人知道班长是擅自离开的，所以一切都被当成意外，没有人责怪他，只有班长自己一直生活在内疚中。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其实当我回来的时候，正看到她在水里挣扎，我见状赶紧跳下水里救她，可是就在我托起她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长的水鬼正拉住她的脚！我至今记得那张肿胀紫的脸，它拖着那名队员的双腿，’噗嗤嗤’地冲我笑！是水鬼在找替身！我当时吓坏了，所以我松了手，玩儿命地往岸上游！我听到她在喊我的名字让我救她，可是我一动都不敢动，最后我就眼看着她不停地呛水，生生被水鬼拉进了水里，我却什么也没做……”
我被班长的诉说惊住了，嘴长大半天没合拢。而班长也不禁捂着脸哭了起来：
“如果当时我没有离开……或者我告诉她一声，她可能都不会生意外，也不会被水鬼钻了空子抓住做替身……又或者如果我当时我坚决一些，或许能把她从水鬼手里救出来……总之都是我的错……现在她来找我了！一定是因为怨恨来找我了！”
看着班长起伏的后背，我也有些感慨，面对危险，自保无疑是人的本能，救人也是人们希望做到的本意，救人与自保到底会怎么选择？没有亲身经历的时候，大概永远难以知道答案。
经过这番折腾，天色也不早了，班长的情绪也渐渐平复。看着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年轻的面孔，谁又会想到这里曾生过那样不愉快的回忆。
四.丢失的记忆
送完班长再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天色也早已黑了下来。还没走到家，就远远看到家门前的街角有忽明忽暗的火光。我走近一看，竟是爸妈在烧东西。
“爸，妈，你们……”
见我回来，爸妈慌忙把没烧净的东西踢进火里，脸上似乎还有泪痕被慌忙拭去。
尽管他们急于毁灭证据，但我还是看到火里正在烧的是那个水鬼穿的白裙子，而且火堆旁还有一张照片幸免被烧。我抢在父母前捡起那张照片，只见那是一张我没见过的儿时和父母的合影，不同的是，照片中我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少女，那模样分明就是毕业照上，站在我旁边的女鬼！她们一样穿着白裙，搂着我的肩微笑着，不同的是，这张照片上的女孩脸色红润，笑容自然，脚下也是有影子的。
“她是谁？为什么你们有她的裙子，家里还有她的合影？那天你们一看到照片就变得奇怪，你们认识她？为什么我明明和她合过影，却没有一点印象？”
父母面露伤感，熄掉了火堆，拉我回家，这才告诉我说：
“那女孩是你的姐姐啊！”
是的，原来的我是有姐姐的。在我还小的时候，总是喜欢拉上姐姐去家旁边的池塘游泳，还总嚷着要教会旱鸭子的她学会游泳。尽管姐姐一再告诉我危险，我却总也不听，终于有一次是真的出了事。事情的经过包括游泳这件事我都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湿透，妈妈正抱着我哇哇大哭，邻居们都说我捡了条命，之后家里就搬家了，我也忘记了有个姐姐。
“当年，你姐姐为了救你，明明不会游泳却毅然下水，把你拖上了岸，自己淹死在了里面。你由于惊吓过度加上年纪小无法面对姐姐因为救自己而死的事实，所以选择性失忆，忘记了关于游泳和姐姐的记忆，医生说这属于心理因素……我们觉得你还是不要记起的好，否则又是一次心灵创伤，所以这些年把所有关于你姐姐的东西都收藏了起来……”
我的记忆像开启了闸门，回忆汹涌而出，我忽然想起姐姐经常拉着我的手对我说：
“弟弟啊，姐姐学习不好，大学是考不上了。不过你要努力学习，替姐姐上大学，好好看看大学的校园。”
是的，从我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开始，我身边偶尔出现的怪事都是因为姐姐终于等到了我考上大学。她偷偷翻看我的录取通知书，跟着我到我的宿舍，甚至忍不住在我的毕业照上一起合影，再僵硬也要露出骄傲的微笑。
“我们本以为她早已投胎转世，直到看到她出现在合影里，我们才知道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投胎，因为她心愿未了。现在她看着你大学毕业，应该也能安心了。本想今天把她的遗物和那些合照都烧给她，没想到还是被你现了……过去的就过去吧，别再内疚了……”
我擦擦眼泪，忽然想到另外的事——如果女鬼是姐姐，她的出现只是因为我，那班长为什么会惧怕她？难道姐姐就是当年淹死在游泳馆的人？这说不通啊！
五.姐姐，再见
我慌忙打开电脑，在新闻上搜到了我们学校当时出现意外的消息，照片上的女孩子就穿着一袭白裙，乍一看上去五官和姐姐也有些相似。我又登录到学校官网，校游泳队的照片中的确有这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她的裙子在很多张合影中都出现过，应该是很喜欢的裙子，款式和姐姐的很像，再加上有些相似的长相，难怪班长会认错人。
我心中涌出不好的预感，赶紧给班长的手机打电话，确实无人接听，又打了他家里的电话，他父母却说班长还没有回家！
我挂上电话就立刻冲出家门，打了车直奔学校游泳馆。不出我所料，游泳馆的灯还亮着，我跑进去一看，班长果然正似丢了魂似的在泳池边晃悠。
“班长！快回来！”
我大叫着，班长却好似没听到一样，毫无反应，我知道他的神智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我继续喊着他的名字快跑过去，与此同时班长也“扑通”一下跳进了泳池！
我没有多想跟着跳了进去，明明水性很好的班长，此时却在水里疯狂地挣扎着。我有过去拉住班长往岸上拖，可眼前的场景让我惊呆了，一个长的女鬼从水面露出头来，此时正拖住班长的双腿！
天啊！班长当初遇到的事情又生在了我的眼前！我看到那女鬼抬头看向我，一双溃烂的双眼和一张肿胀紫的脸离我那么近，正“呵呵”地冲我笑着。
而那张脸——及时已经变成这副样子我还是认了出来——那是姐姐！
“姐姐……为什么会是你……”
我的惊讶此时已远远大于害怕了，姐姐看着我，僵硬的脸笑得更欢畅了：
“小弟……你终于记起我了？等姐姐找到替身，就回到人世间去找你好不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班长早已吓昏了过去，我和姐姐就这么僵持着，如果不看姐姐那张脸，场景倒是有些好笑。姐姐看着我，继续笑着说：
“小弟，你真的很替姐姐争气啊，考上这么好的大学……姐姐很高兴，甚至一直都没有投胎转世，等着看你毕业的样子。直到你毕业的那天，我看你看到照片的反应就知道你忘记了我。看到爸妈伤心的样子，和你对我消失的记忆，我忽然强烈地想要回到人世。那天这家伙吓成那个样子，我就知道他错把我当成了当初意外身亡的女孩，内疚让他成为我最好的替身人选。其实当初那个女孩儿根本没有怨恨过他，也没有变成厉鬼，是我不断勾起他对当初的回忆，终于把他诱导到了这里。眼看我就要成功了，为什么你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姐姐，不要这样做……他是我的朋友啊！”
“可是我也是姐姐啊。”
尽管姐姐浑身湿哒哒的，但我还是分辨出那些水珠中此时混杂着她的眼泪，“难道你不想让姐姐回到人世？不想让姐姐回到你身边？”
不知何时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我何尝不想姐姐重回人世，让我对她有所补偿。可是，就如我之前在想的问题，在自己的私欲和保护朋友的选择中，该怎么选择？
“姐姐，很抱歉我曾一度忘记你，我很庆幸能有你这样一个爱我的姐姐。而我也相信，这样的姐姐，一定爱的是那个会真心保护朋友的弟弟。你一直希望我能替你考上大学，现在我来告诉你，大学很美好，最重要的不是在这里学到了知识，而是交到了真心的朋友。你曾经可以为了我放弃自己的生命，现在我想你也不会随便去剥脱别人的性命吧。”
我感到姐姐的力度松了下来，赶紧趁机将班长拖上了岸。还好他只是吓晕过去，并没有生命危险。我回头看向水里，姐姐又露出毕业照上一样的骄傲笑容：
“不愧是我引以为傲的弟弟啊……”
说完这句话，她的脸就渐渐消失在了泳池中。
事后班长除了记得自己去了游泳池，其他的事情都忘记了，并且身体也都好转了。我骗他说他去泳池后遇到了当初溺死的女生，那女生已经原谅他重新投胎去了，班长也终于释然重新开始了生活。
而那张记录了一家“四”口的毕业照，也被我一直小心地收藏在相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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